風情千種-歲歲有今朝??《风情千种》 发表于:風情千種-歲歲有今朝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风情千种》(岁岁有今朝之九)作者:苏打 书 名:风情千种 系 列:岁岁有今朝之九 作 者:苏打 出版日期:2009年02月06日 内容简介: 她,从不曾与任何人有过任何承诺 甚至,不相信所谓的承诺 所以当她听闻那淡漠如冰的“潇湘剑” 此生只对一名温柔女子绽开笑颜 此生只与一名绝美女子许下约定 尽管这名女子魂萦梦牵的是另一名男子 他仍愿为那女子独行千里、劈荆斩棘 她除了疑惑与好奇,更为这样的他心动! 只可惜,纵使心中对他有千种风念情思 她却永远不会说出口 因为,守护这个“一诺千金”的男子 是终于了解何谓“承诺”的她 对自己最初也是唯一的承诺… 第一章 腊月子时 漆黑的夜空,寂静的山林,漫天飞舞的雪片,一座断桥。 断桥一头崖壁悬空、杳无人烟,但断桥另一头的孤峰上,却有一座小小山神庙,庙内烛火幢幢,映着两个晃晃身影。 苍茫的大地原只有雪片缓缓落下的声音,但突然,一阵有庙中传出的铮铮琴声,打破了凄清的寂寞虚空,伴随着飞雪一同在月色下缱绻低吟...... 抚琴的是名老者,而侧卧在老者身旁草堆上的,则是一名双眼微眯、憨态毕露的男装丽人。 她年约十七,脸上被额前凌乱发丝遮住的双眸最易迷离,酒意作祟的双颊染着一抹春天的粉色。 醉卧的身姿看似酣醉、又似聆听,半响后,她突然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断桥那头,嗓音如同眼眸一般慵懒—— “喂,老头,你的小情人又含情脉脉的在偷窥你了......” “我知道。” 老者抚琴的手连半刻停顿都没有,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却出现一股似笑非笑的笑意—— “怎么样?把你给羡慕死了吧?” “确实羡慕死了......”懒洋洋地坐起身,男装丽人——戚千里将背倚在角柱上,眼眸缓缓凝视着对崖,“我这辈子确实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不管看了多少回还是一样......” “你这辈子还早呢。” “别提醒我一辈子有多长!”端起酒杯情啜了一口,可戚千里的眼光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那个昂首挺立站在对崖大石上的潇洒身影,“因为我早被宫里那群家伙折腾得彻底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了......” “别老盯着人家瞧。”一曲奏罢,老者端起身旁的酒杯呵呵一笑,“万一把人给吓跑,我往后的日子里就只能与你这个庸俗的酒鬼相伴了。” “小气什么啊!”戚千里没好气的轻啐一声,“多瞧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话声未罢,笛声乍起。 一听到那仿佛穿透空气的悠扬笛声,老者缓缓放下酒杯以古琴相和,戚千里则闔上眼眸。 霎时间,笛声与琴声各自缠绵却又俩俩相依,偌大的山林中,只剩那仿若自古便迥响至今的天之籁。 “怎么样?” 当一切重归寂静之后,老者的声音缓缓响起,只老迈的语声中,有股未褪的激情。 “你不就是想献宝吗?好吧,你赢了!”望着对崖吹笛者远远朝着山神庙做了个辑后缓缓转身踏步而去,戚千里终于恋恋不舍的将眼光收回,“这么投契的小情人确实百年难得一遇,亏你能找到,” “我没找。” “我当然知道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轻叹了一口气,戚千里喃喃说着,“上苍怎么就不给我送一个,让我也有机会跟你卖弄卖弄......” 是啊,明明这老头都藏到这深山野岭里了,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机缘与一个独行的吹笛客巧遇,两人有事没事就其乐融融的你弹我和一番! 而她呢?明明年纪轻轻的,竟只能在深宫里面对那一个个的笑面虎继续装疯卖傻...... 这人生的际遇,真怎么一个‘缘’字了得啊...... “会有的。”似乎早习惯戚千里的随口抱怨,因此老者简短地回答道。 虽仅短短的三个字,但由老者口中说出,却似乎隐含着一股淡淡的神秘与深深的寓意。 “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啊......”翻了个身,戚千里仰躺在地望着庙顶低声喃喃。 微微一笑后,老者继续抚琴,而戚千里继续喝酒,一起享受那份远离尘世的绝对宁静。 半响过后,戚千里突然一翻身,再度开口出声,而原本醉意朦胧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调皮,“话说回来,老头啊,想不到你都躲到深山密林里了,居然还这么多人对你旧情难忘......” “那还不帮我会徽我的旧情人们去!”抚琴中的老者头抬都没抬一下,“没见我忙着吗?” “你忙我就不忙啊?”戚千里没好气地轻啐一声,“我也忙着喝酒啊!” “是啊,你忙,忙着喝光我的酒。” “唉呀,你不提我都忘了......” 抄起身旁的酒杯,戚千里一把将杯中酒饮尽,然后看似慢条斯理的起身,可转眼间,她的身子却已飞出庙中。 就见漫天大雪间,一道白色身影迅如流星! 而一条原本缠在她腰际的银云鍊,随着她的手起手落,霎时在空中化做一道道银光,将四面八方所有射向山神庙的飞箭与暗器彻底扫落! 这帮人怎么就这样的想不开啊? 这老头都退隐几年了,居然还对他这么恋恋不舍、念念不忘的! 人老活在欲望的深渊里不累吗? 名利与权势当真那么令人沉沦吗? 真是的...... “生擒麒麟老,其余人等一律诛杀!” “是!” 听着那句让人摇头的命令的同时,身子缓缓落至地面的戚千里望见了断崖那头几十条飞索一同向山神庙方向飞来! 身子再度优美的凌空跃起,戚千里轻巧地踏在其中一条飞索上,手中银链又一次旋转飞舞,干净利落的将其他飞索一一断落! 这么光守着好像不太好玩啊,更何况她好像从没有机会跟这么多人一块儿玩呢...... 望着断崖那头的人一个个杀气腾腾,戚千里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而后任双足随着脚下飞索一同向对岸飞去! “老头今晚不见客。”当双脚稳稳踏上对崖后,戚千里环视着众人呵呵一笑,“所以就由少爷我来陪各位玩玩吧。” “你是谁?” 望着戚千里那被前额长发遮盖住一半、几乎看不出原本长相的脸庞,以及她那绝对不可小觑的身手,为首者的眼眸那般阴沉。 “先别问这种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望着发话者,戚千里的眉头难得地皱了皱,“重要的是,你会不会觉得你的人生灰暗了点啊?要不要我教你砍掉重练的方——” “给我砍了他!” 未待戚千里将话说完全,发话者的脸已整个纠结了起来,而啥时间,一股浓浓的黑气铺天盖地地般地向戚千里的方向袭来! 呿,灵光丑还不许别人说,这人果真气度不行,也不经激,难怪灵光的颜色那样黯淡,就算砍掉重练一百回,清澈度也比不上老头那个小情人的万分之一。 “来吧,少爷我等了多少年,就等这一天哪......” 当敌人如预想中的一拥而上时,戚千里简直是心花怒放了。 因为她就等着将老头这十多年来教给她的所有花招毕其功于一役,待结束后向老头论功行赏,将他那坛珍藏了一百年的陈年老酒不客气的统统喝完! 所以若在平时,打发这么一群人约莫要花她两盏茶的时间,此时却是一盏茶都嫌多! “废物,都是废物!” 眼见自己的手下竟一个个被戚千里以银链轻松点住睡穴、放倒在地,敌方首领眼眸整个眯了起来,手,再忍不住地轻举到半空。 戚千里不是没有看见敌方首领的动作,只她此刻正玩得尽兴,所以她压根就不以为意。 但或许真是太尽兴了,所以当戚千里使出了一记优美的直体挺腰后空翻,并顺带用银链点了三个小喽罗的穴道时,落地的她发现自己似乎因兴奋过度以致用力过猛,整个身子竟翻出了地面,而落点,是在那身不见底的玄谷上空! “趁现在!”一发现戚千里的‘失误’,敌方首领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手一挥后大喝一声,“放箭!” 唉呀,果然人太自满就是不行,谦虚果然是美德! 就在戚千里处在箭靶中心,幡然领悟老祖宗的教诲,并且努力地思考逆境求生之道时,突然望见原本射向她的飞箭一一坠地,而一声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 “抱歉,打扰了。” 哦,有救兵? 将眼角余光扫向声音的来源处,映入戚千里眼帘的,正是那片百年难得一见的绝美灵光,以及一张绝对陌生的男子脸庞。 “哪里,欢迎光临。” 听着男子那完全不该属于这种场合的问候,再望向他看似随手甩出手中的漆黑色竹笛后开始挥剑杀敌,戚千里笑答一声后,没有任何考虑地便将足尖踏于向她射来的竹笛之上。 而这支竹笛,在戚千里踏上后,竟彷若有灵似的开始向崖上迥旋而去! 唉呀,扔得这真是快、狠、准,角度、力道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踩在竹笛之上,戚千里边暗自赞叹边顺着竹笛迥旋的方向,任手中的银链再度在空中画出道道银光,点住银链所及范围中的所有敌方睡穴,然后再抽空望着男子在凌厉却优美的剑花翻飞之中,将其余人等全部摆平! 待脚下竹笛的行走之势渐缓之时,男子也恰好回到了他初出手的位置。 当下,戚千里以一个漂亮的的后空翻落地,而竹笛,稳稳当当的回到男子手中。 会不会配合得太好了点啊...... 当所有侵入者彻底溃散逃逸之后,整个断崖上只剩下赞叹连连的戚千里与那名静静将剑收回剑鞘的吹笛客。 戚千里从不特别注意任何人的长相。 一来她懒得记,二来,由于每个人的灵光都长得不一样,因此她以灵光识人的准备度局对会比看脸来得高。 可此时的她,却难得地抬眼直视着眼前人,因为她实在没办法不好奇这个明知他存在、却未曾谋面的超美灵光男子。 原来老头子的小情人长成这样哪...... 她还以为会在大半夜里独自一人上山吹笛,还跟那个怪老头那般惺惺相惜的,就算不是看破红尘的沧桑大叔,也该是个少年老成的落拓书生! 可人家不仅一点不老、不落拓,还长的很阳刚正气! 端正、俊逸的五官,挺拔的身姿,气宇轩昂的架势,再加上腰间佩戴的那把长剑,怎么看怎么像个正气凛然的江湖侠客,更别提那双如同他的灵光一般澄净、内敛的眼眸有多让人赞叹了...... 唯一令人扼腕的是,由她望见至今,就算在刚才那一场刀光剑影之中那张帅脸上竟维持着同一种表情—— 如老僧入定般的平静、平静、很平静! 而如今,就算他明知道自己被一个陌生人紧紧盯视了半天,也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我脸上有怎么了?”终于,在被满身酒气的戚千里盯视整整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后,男子开口了。 “没怎么。”戚千里呵呵笑道,“我只是太好奇老头子的小情人会长成什么样子。” “老头子的小情人?!”听到戚千里的话后,男子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竟浅浅的笑开了,“这是我的荣幸。” 望着那张脸上终于露出的二号表情,戚千里笑得更满足了。 实在没办法不满足啊,因为谁会想得到这张脸笑起来会这样让人心旷神怡! 更何况,他居然有小虎牙呢...... “对了,你怎么回来啦?”只可惜这让人心旷神怡的笑容一闪而逝,所以戚千里只能在线inli惋惜的轻叹口气。 “我下山时见这群人鬼鬼祟祟。放不下心便回来看看。” “我说哪!”缓缓将银云鍊緊鍊緊回腰间,戚千里对男子微一抱拳,“谢啦!” 望着戚千里那随行而潇洒的笑容,男子微微颔首后便转身踏步而行,身影缓缓消逝在茫茫白雪之中。 “难怪灵光能美得那么没天理......”望着那个早已望不见的身影,戚千里兀自一转身,“这年头能为了一个脸都没见过的‘老’情人这么两肋插刀的人确实不多了......” 喃喃自语之中,戚千里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山神庙,正打算开口讨赏时,却发现老者一人坐在庙口大石上望着远处若有所思,而他的身后,揹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古琴。 “喂,人都帮你解决了,大半夜的赶着走是什么意思啊?”在至老者身前,戚千里不高兴地瞪着他,“难不成是嫌我办事不力?” “你办事的效率向来惊人。”做出一个要人搀扶的动作,老者缓缓说着,“只是我这儿实在没酒可以再让你喝了。” “老头,你真贼,自己屁股拍一拍就满天涯逍遥去,留我一个人在那暮气沉沉的深宫蹲苦牢......”扶起老者,戚千里口中虽不断喃喃抱怨,动作却是那样的轻巧与细心。 “别说得跟个小媳妇似的,更何况什么蹲苦牢?”缓缓向前走去,老者轻哼一声,“我看你明明在里头装神弄鬼、作威作福、如鱼得水的。” “哎呀,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啊。”面对老人的指摘,戚千里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倒愈发的理直气壮,“要不这后半辈子的日子怎么过哪!” “当初要不是老眼昏花了,绝不会找到你这个小酒鬼当接班人。” “呿,想夸奖我就直说嘛,瞧你这谎撒得多没技巧。”听到老者的话后,戚千里更是得意的轻啐一声。“更何况要不是选上了我,你这几年的日子哪能那么愉快又舒心?” “是啊,被你这小酒鬼烦的又愉快又舒心,可以了吧。”站在断桥前,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仰头望着满天星斗淡淡笑了,笑得那样平静而满足。“真的愉快又舒心啊......” “你这一走,我往后上哪儿找酒喝啊?” 站在老者身旁,戚千里将双手揹在后头故意大大地叹了一口长气,但她的眼中却再忍不住浮现出一股浅浅的孺慕,一抹淡淡的伤别离。 “少装模作样了,天地那样大,你这酒鬼想上哪儿喝就上哪儿喝去!况且,真到了该找我的那天,你会找不到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缘起缘灭,天之常态。”转过头,老者举起右手轻拍了一下戚千里的头,然后突然往前一跃,“丫头,后会有期了......” “你真以为我不懂啊,臭师父......”望着老者逍遥的御风而行,戚千里喃喃说着,“只是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绝顶轻功,会不会太没良心啦?还有,你那坛好酒到底藏在哪里啊......” 喃喃耳语中,山道上,一个白色身影悠然踏雪而行。 这年,戚千里十七岁,官职——冬山国首席灵巫。 第二章 五年后。 “喂、喂,刀剑无情哪!有话好好说嘛,没事动刀动剑的做什么呢……” 一间简陋的茶坊,几个吓得躲在墙角的落单过客,一个懒懒微笑着的白衣男子,以及多把架在他颈上的寒光刀剑。 “少跟老子嘻皮笑脸的,快说,究竟怎么进去?”一个疤脸大汉怒气腾腾地吼着。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尽管被几把刀架着脖子,白衣男子却依然笑得翩翩,“一来现在大雪封山,二来,那里头根本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你们又何苦为了一批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这样气急败坏、上蹦下竄的?” “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这杂毛小子来说嘴!” 听到白衣男子——戚千里的话后,疤脸大汉更是怒不可抑,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冷冷横贴在她劲前。 “我这不叫说嘴,叫苦口婆心!况且既然你们不惜千里迢迢的找上我,就应该相信我说的,否则找我干嘛?” 望着疤脸大汉的一脸狰狞,戚千里一点也不无奈的故意轻叹了口气,只说着说着,她却好奇地抬起眼,望向茶坊入口处那扇被狂风吹得嘎吱作响的木门。 半响后,她的眼眸眨了眨,眼底似是有股疑惑,可再度将头转向那群杀气腾腾的大汉时,她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古怪笑意。 “你说是不说?再不说我现在立刻就砍下你的脑——” 疤脸大汉口中的“袋”字尚未落下,突然,肩上、靴面全是雪片的高大男子,在众人的讶异目光中徐徐步入店中,迳自找个了无人的角落坐下—— “小二,上壶热茶袪袪寒。” 竹笠下发出的声音低沉而又醇厚,语气仿若只是寻常时分进驻茶坊的旅人。 只是值此时刻,整座茶坊几乎都被不知由哪里聚集的凶神恶煞占据,再加上那几把亮晃晃的刀剑,店小二又怎敢由柜台下头爬出来倒茶? “小二现在没空。”所以戚千里自然当仁不让地招呼着来人,“要热茶的话,在你右后方的炎爐上有一壶。” “谢谢。”对戚千里的方向微一点头后,竹笠男子缓缓起身倒茶。 “你再多嘴我现在就砍了你!” 都这种时候了,见戚千里竟还如此‘不识大体’,疤脸大汉的脸一沉,心中开始揣度竹笠男子与戚千里之间的相识程度。 因为若这两人相识,那么就代表他们也得把刀架在那名男子的脖子上! “别、别,刀剑无情哪,架我头上我是不介意,可架别人头上就不太好了!” 仿若看出疤脸男子心中所思,戚千里好整以暇的说着,然后又突然转头望向竹笠男子,“今天这雪真大哪。” “是很大。”坐回角落座位上的竹笠男子应和着。 “别聊天!” 眼见这两人竟就如此閒话家常起来,疤脸大汉向身旁同伴做了个‘吓唬吓唬他’的眼神后,一把长发便忽地飞起、横空飞过众人头上后,插至竹笠男子的桌面上! 只竹笠男子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低着头继续喝着热茶,彷若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 哎呀,想不到五年不见,他的灵光还是这样美啊…… 打量着那名一人独坐的男子,戚千里在心中不断地赞叹着。 因为打上回断桥一别后,至今五年了,她依然未曾碰见过如此通透、澄静、温柔而且坚毅的灵光! 她更佩服的是,五年之后,他的灵光一点也没有污濁,甚至比她曾见的更多了一分稳重! 不容易啊,在这混乱、复杂的世道里,依然能保持着如此美丽的心灵,想见此人对自己的要求与坚持绝非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到底是谁啊,竟然刀都举到面前了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并且似乎这群人也对他有些忌惮…… 此时此刻,对竹笠男子好奇的当然不只戚千里一人,而眼见此人那异于常人的镇静,疤脸大汉也有些急了…… “你活得……” “等一下!”就在疤脸大汉要发作时,突然有人低声打断了他,“先别惹他,他好像是皇甫寄书……” 未待戚千里伤太久的脑筋,便有人为她解答了这个问题。 只当答案终于揭晓之时,她向来晶亮、慵懒的眼眸,竟微微的染上了一抹轻幽。 原来,他就是江湖人称‘千金一诺不可得’的‘潇湘剑’皇甫寄书。 难怪了,难怪那一身灵光能那样澄澈、通透,更难怪他会来到这个地方…… 人们说他‘千金一诺不可得’,因为他虽话不多,但说出口的事绝没有做不到的,尽管他的‘一诺’只为知己…… 人们说他‘人在江湖中,心在江湖外’,因为他虽无门无派,不结党、不求名,可不仅武功高绝,且用手指数得出来的几位攀交好友,几乎全数位列江湖十大奇侠的名单之中。 人们说他是个‘乐痴’,因为当江湖中人汲汲营营于武林排名与武功心法秘笈时,他却总一个人大光南北的寻找世间最优美的乐声以及乐谱。 人们说他近年来之所以消声匿跡,只为寻找一个名为‘独孤鸿’的男子,兑现一个他承诺一生的‘诺言’…… 人们说他…… 无论人们如何形容他,如何对他抱以倾慕以及好奇,对此刻的戚千里而言都已不再是重点了。 由知道他真实身分的那一刻起,她终于明白,原来他们的相遇从来不是所谓的偶然,而是因某件事、某个人而堆积成的必然! 是啦,该来的还是要来,但上苍啊,能不能发发善心? 过阵子她还有事要忙呢,忙完再来行不行啊…… “你,跟我们到外头去!”既知来人是谁,疤脸大汉自然不想另生事端,因为转头狠狠对戚千里说道。 “好。”一反先前的散漫与闲适,戚千里二话不说就站起身向茶坊门口走去。 就在戚千里的身子刚站起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谈谈的低沉嗓音…… “外头雪很大。” “没事,我不怕冷。”戚千里边说边在心里喑自祈祷着…… 天,千万别救我,当没看见,没看见…… “我怕冷,你若开了门,冷风会洒进来。” “没事,我会尽可能的动作快点。” “其他人动作绝不会有你快。” “那我……” 正当戚千里边说、手边抚至茶坊木门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衣衫飞动声,继而是几声闷哼及人身倒地声,而后,整个茶坊静得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真的挺怕冷的……”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后,戚千里缓缓转身,望着满屋子被点了睡穴的人喃喃说着。 “琴翁好吗?”将竹笛别回腰间,皇甫寄书坐回座位谈谈问道。 “好得很。”戚千里耸了耸肩,“就是对你这小情人念念不忘的!” “那日之后我曾回去过,可再没遇见过他老人家。” “心里遇见就够啦。”突然推开茶坊木门,戚千里望了望天上星斗后,拉高衣领努力地向外走去。“走吧,边走边聊,要不错过了时机,那就可惜了!” “时机?可惜?”听到戚千里的话,皇甫寄书喝茶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你不是要进野猪林吗?”脚步停也没停地,戚千里边走边说道。 “你为何知……” “因为我可是八大胡同最著名、专门为人解决疑难杂症,号称能知上下五百年的‘笑问生’啊。”一把打断皇甫寄书的话,戚千里站在雪地中回头呵呵一笑,只是笑容里竟带着一抹谈谈的无奈。“并且,也是亲手将剑刺入独孤鸿心口、并将他埋在野猪林里的始作俑者……” 偌大的旷野中,只剩雪片飘落的声音。 那抹戚千里此生见过最美的灵光,此刻却缓缓染上了一抹谈谈的蓝黑。 拥有那抹绝美灵光的主人,下颚剧烈地抖颤着,而那向来俊明、平静的脸卷绕,微底僵硬、铁青了…… 老实说,皇甫寄书并不清楚‘八大胡同最著名’、‘专门为人解决疑难杂症’、‘能知上下五百年’是什么玩意儿。 他之所以会去那间茶坊,只因为他想进入人称‘唯有神魔方可至’的野猪林,寻找一名他就算花尽一生时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找到并保护的男人——独孤鸿。 而野猪林口,是有人见到独孤鸿最后出没的地方。 可花费了无数心力,皇甫寄书竟就是进不了野猪林,而经过他多处询问后,终于得到了一个讯息…… 若真想进这野猪林,就必须到猪岗山口的茶坊里,找一名名为‘笑问生’的流浪书生! 若运气好遇上了‘他’,又恰逢此人心情好、或是恰好酒醉之时,或许可以由‘他’口中得知野猪林的入口。 只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笑问生’竟是曾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琴翁小友! 是的,只有一面,虽仅此一面,他却记住了他…… 记住了这名曾在山神庙前那般潇洒、那般随性,那般酒香浓浓、衣袂飘飘的翩翩白衣少年。 那一年,一个偶然,让一人上山吹笛的皇甫寄书听到了断崖那头山神庙中传来的古琴声。 那铮铮琴声那般古老、那般空灵、那般通透,让他像着了迷似地举起竹笛与之应和…… 由那日起,他只要有空,便会前去聆听、相和。他从不想叨扰那独自一人的世外高人,所以他向来只是远远的仰望着、倾慕着。 这们的日子,足足过了一年。 而那一年里,他发现很多时候,伴随着那阵琴声的,还有一股浓浓的酒香,而每当那阵酒香出现时,山神庙中总有个翩翩白影或坐、或卧、或饮酒。 而他更发现,在那酒得出现时,庙中的琴声会变得慈譪、并且更加的欢畅愉悦……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与那世外高人知己如斯?真教人钦羡…… 他经常这么想。 而那日,他终于见到了,见到了那个在银光中悄然而降的翩翩身影,见到了‘他’,以及那自己一非子也无法拥有的自在、随性与快意人生…… 只他怎么也没想到,五年后的翩翩少年,竟成了一个藏身市井的‘笑问生’,并且还亲手埋葬了他寻找多时的人! 独孤鸿,他那自小爱笑爱闹、爱武成痴的青梅竹马,竟被他一剑刺心,埋在了野猪林中? 自小温柔婉约、外柔内刚,总用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唤他‘师兄’的那名女子——秋樱——所钟情之人,被此人一剑刺心,埋在了野猪林中? 霎时间,他的脑子空白了! 待终于清醒过来之时,天色已微明,而他身旁的戚千里,一身狼狈的跌坐在雪地上。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颊旁,口唇冻得几乎青紫,唇旁还有一缕半干血丝,身上虽没有什么大伤,但明显的因被点住多处独门穴道而跌坐在雪地上的戚千里,皇甫寄书蹦着声音问题。 是的,为什么不跑? 明知他的身手多让人惊讶,却二话不说乖乖任他在无意识中以怒气冲撞、并将周身穴道一一点住…… “干嘛费那个劲啊?”抖落身上的积雪,戚千里低着头呵呵一笑,“就算我跑地狱里,你也一定会追来的,不是吗?” 低头,是因为戚千里不忍抬头望见那片原本如此绝美、澄静的灵光,因她而染上一抹让人心痛的蓝黑……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做那件事?”听着戚千里那依旧气定神闲的嗓音,皇甫寄书又问。 “早知道你会这么问。”由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戚千里将它扔向皇甫寄书,“给你吧。” 望着稳稳落入掌心中、独孤鸿从不离身的玉佩,皇甫寄书的手再忍不住地颤抖了。 “为什么要那么做?!又为什么要如此直言不讳的告诉我?” “为什么?我比你更想明白到底为什么是我啊……” 远望着前方猪岗山的白雪霭霭,戚千里将僵冷的双手举至唇前轻呵着热气,眼眸中有股谈谈的无奈及自嘲。 雪,依然在下,下得戚千里心眉眼之际会是雪白。 “你……唉……”半响后,感觉着肩上突然多了一件厚厚的大皮袄,戚千里轻叹了口气。“我可是亲手埋了独孤鸿的人。” “我知道。”皇甫寄书望着远方不远处的破商权僵硬的回答者,“所以我更不能在真相大白前便让你在此冻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将大皮袄裹紧僵冷的身子,戚千里一步步向前方那间破庙走去,自顾自的找柴、找枯草、生火。 当一股暖意终于在破庙中四处游动时,望着那个蹲在火堆旁一脸满足的戚千里,皇甫寄书内心充满了连自己都无法理清的复杂与矛盾。 无庸置疑的,当听到戚千里说出‘将独孤鸿埋在野猪林’这句话时,他的胸口气血翻腾,刹那间几乎失去所有的理智,同样的将剑刺入他的心口中! 但他却没有! 而他明白,这个‘没有’绝不仅仅是理智作崇…… “你唤什么名?”望着眼前这个令人无法依常理再度的清秀男子,皇甫寄书忍不住地开口。 “戚千里。” “那帮人找你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进野猪林。” “为何不带他们去?” 若戚千里愿带他前往野猪森,又为何宁可让人用刀架着他的脖子,也不肯带着那帮茶坊里的人同去? “因为他们看了‘伪’江湖大事记。”戚千里说着,突然提眉望着皇甫寄书,“你没订阅?” “没有。” 皇甫寄书知道‘江湖大事记’是什么,那是一份发行于单月十五,专门记载江湖中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大事——例如谁又发了师父、谁又发明了新剑术、谁又重出江湖、谁又找到武林秘笈、谁的武功排名上升、哪家的家传暗器最实用——的刊物! 只他从不知道连这种东西都有‘伪’作,并且,还拥有像戚千里这种长期订阅的‘熟客’…… “那难怪你不知道这期‘伪’江湖大事记中记载着野猪林中有宝藏及顶级武功心法的这个愚蠢消息了。” 野猪林中藏有宝藏及顶级武功心法? 这就难怪那群人要把刀架在戚千里的脖子上,而他竟丝毫不反抗了…… 但就是这点让皇甫寄书疑惑。 若戚千里连一群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都不肯伤他们半根寒毛,又为何要杀一名素昧平生的男子? 更何况,仅管戚千里的武功相当不错,但向来被江湖人称‘武痴’的独孤鸿却更是高妙,若依常理判断,这两人对战结果,毫无疑问绝对会是独孤鸿占上风! 正因为此,所以他不得不怀疑戚千里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实性?而当初的事实的真相究竟为何?背后,又有什么隐情…… “唷,人总算到齐了……” 正当皇甫寄书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耳中突然传来戚千里的低语声,而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轻柔嗓音—— “你累了吧,那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好吗?青丝。” 话声甫落,就见一名女子牵着一匹马缓缓走入破庙,当她发现庙中早已有人时,立即停住了脚步。 只当她定睛一看,那张被掩住在蓋头雪袄下的清丽、绝美容颜上突然出现一抹又惊又喜的笑容—— “师兄!” “樱姑娘?!”当望见来者是谁,再回想方才戚千里的喃喃低语,皇甫寄书霍地站起来头望向戚千里,紧紧蹦住的下颚怒气明显可见,“是你?!” 怒,是因为皇甫寄书怎么也不愿在事实真相尚未理清前,便让与独孤鸿有着最深牵绊的秋樱得知此事! 怒,是因为皇甫寄书这生最不愿看到的事,便是那张永远露出天真烂漫笑容的脸庞上,出现任何一抹哀愁! 而戚千里竟通知了秋樱? 他可知这样的行为有多残忍…… “不是。”望着皇甫寄书清澈的灵光此刻竟变得如此混沌纠缠,戚千里又叹了口气。 唉,居然怒得如此惊人,想必这名女子就是江湖传言中,‘千金一诺不可得’的潇湘剑此生唯一承诺过的女子了! 而这幸运儿究竟会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呢? 再忍不住好奇地转眸望向女子,戚千里望见了一张水灵又绝美的小脸,望见了一双圆润而晶亮的眼眸,望见了那虽温柔腼腆但却倾城倾国的笑靥,更望见了如同皇甫寄书一般,绝美而澄静的灵光…… 唉,这一世,竟有幸能望见两道绝美与澄静的灵光,以及这样一张让人打由心底充满暖意与幸福感的笑容,究竟是她戚千里的幸与不幸? “师兄,你怎么了?”望着皇甫寄书古怪的举动与神情,秋樱好奇地轻声问道,“这位是……” “戚千里。”站起身,戚千里对秋樱抱拳以礼。 “戚公子好。”虽不知戚千里究竟是谁,秋樱依然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再度转头望向皇甫寄书时,小脸上充满了期待与兴奋。“对了,师兄,我听到鸿哥最后出现在野猪林口的消息了,你也听说了才会来到此地的是吗?你找到笑问生了吗?” 望着秋樱期待、兴奋及昐望的眼眸,皇甫寄书明白自己错怪了戚千里,只此时此刻,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这名绝美又温柔、且一生只为独孤鸿而等待的女子说明,她所等待的人,已长埋在野猪林的白雪之下,而那将令她哀动一生的始作俑着,此刻就站在她的身旁…… “这……是不是……”望着皇甫寄书欲言又止且面色凝重的模样,秋樱的脸突然一白,而声音,微微地抖颤着。“是不是鸿哥他……” 面对着秋樱的询问,望着那张小脸变得那般惨白与惶恐,皇甫寄书的心那样的沉痛。 他这一生,只对秋樱一人做过承诺,而他的承诺便是——永远保护独孤鸿! 只如今,他该如何告诉她…… “他……” 当皇甫寄书低哑的嗓音刚刚响起,望着他那几乎混濁、毫无光彩的灵光,戚千里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站起身走至脸色如同白纸般的秋樱身前—— “是的!”瞄了瞄皇甫寄书那夹杂着震惊、痛苦、矛盾又不忍的眸子,戚千里眼缓缓一闭,再缓缓睁开,“在独孤鸿的心口狠狠地刺入一剑的凶手就是我!” “嗯?!”听到戚千里的话后,秋樱的眼眸先是纳闷地眨了眨,然后缓缓转头望向皇甫寄书。 当她望见皇甫寄书额旁暴突的青筋,一脸的苦痛与无奈,以及他手中的玉佩,她优美小巧的红唇撤底颤抖,而身子,犹如秋风落叶一般地向地面坠去…… “樱——” 眼见秋樱身子即将坠地,戚千里的手本是下意识地往前一伸,但她却很快地收回手来,然后轻轻一闪挪,任由身旁急竄而至的皇甫寄书又轻、又温柔地接住了秋樱,将她放躺在地。 皇甫寄书的手是颤抖的,颤抖得戚千里几乎不忍看,所以她只能将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站至破庙窗口。 “为什么……”待秋樱终于幽幽转醒时,她转头望向戚千里的背景,仅管又目早已盈满泪光,却依然坚强地不让眼泪掉下。“你什么……你要……” 虽耳旁飘动着的是哀痛欲绝、语不成句的话声,戚千里却不发一语,只是任眼眸静静望向庙外那片无垠白雪。 “若真是你所为,你为何……又要如此直言不讳的告诉我?”望着戚千里若有所思的背影,秋樱喃喃说着。 戚千里依然一语不发,只眼眸中出现一抹谈谈的无奈。 “若你什么都不想说,那么能否至少告诉我……他睡在……哪里……” 秋樱的嗓音几近破碎了,破碎得让人不忍聆听,而这回,戚千里回答—— “野猪林东、榆树盤口……” 第三章 一片山林,一片彷若不存在于人世,望不见前、也望不见后的密密山林。 “跟着我的脚步走,因为错了一步,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口中谈谈说着,戚千里没有回头。 因为当那两抹此生见过最美的灵光缓缓染上一抹蓝黑的那刻,她向来无拘无束的心痛了,至今未曾消解。 当初那一剑,她刺得那样快、那样深、那样果决。 只她怎么也不想到,那一剑的代价竟如此之大,而她曾经说过的话语,如今更成为自己如此沉重的枷锁! 但这全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嗡哩西索吗哩贝……” 无奈的苦笑了下后,戚千里突然停住脚步,举起食指与中指放在唇前喁喁低语,而后,一片密林倏地往左移动,露出一条几乎无人走过的道路。 “还受得住吗?”望着戚千里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皇甫寄书放慢脚步低声问身旁的秋樱。 “我很好……”紧紧捉住皇甫寄书的手臂,秋樱的声音仅管有些疲累与颤抖,却又隐含着无比的坚强。 三天,进入野猪林已整整三天了。 这三天来,皇甫寄书与秋樱无时无刻都在见证着野猪林‘唯有神魔方可至’的诡谲—— 密不见天的参天大树,没有任何方向指引的密林,长得怎样看都一样的茂盛矮树,以及那与人世几乎隔绝的森冷氛围…… 而在这寻常人不敢靠近、也根本看不出道路的阴森密林中,戚千里却来去自如,并对其中所有的卦阵及秘径了若指掌。 恐慌,是绝对存在的,特别是引自己入密林的这个人,还曾亲手杀害他们共同友好之人! 只紧跟在戚千里身后的皇甫寄书与秋樱,眼眸中除了伤痛、除了戒备,更多的却是疑惑与不解。 是的,不解。 他们不解戚千里为何会如此坦白自己行凶、却又对自己行凶的过程与原因守口如瓶。 他们不解她亲自带着他们进入野猪林究竟有何目的,更不明白她为何对这野猪林如此熟悉! 更令他们不解的是,在这样一个常人根本无法进入的‘异界’里,竟会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而原本该与他们形同陌路的戚千里,竟由头至尾默不作声地守护着他们! 是的,守护。 发现有些不对劲,是由戚千里第三次低喝“站住别动”,而她突然消失又出现时,身上那仿若历经艰苦逃竄后的谈谈狼狈里发现的。 皇甫寄书不是傻子,他虽对戚千里心存戒备,但他还没有傻到没有发现到她每回突然离去前,对他与秋樱做出的古怪手势。 是咒术吧…… 若不是咒术,那时,鸟儿怎会在他们肩上栖息,地鼠怎会在他们脚旁掘洞,狸群怎会在他们身旁小寐? 他曾想过是否该解开戚千里身上的穴道,但他不敢冒这个险! 毕竟在这个他根本无法掌控的异界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已失去秋樱的笑容之后,至少保住她这个人…… “有完没完啊……”正当皇甫寄书轻扶着秋樱继续向前行进时,突然听得前方戚千里长叹后的无奈低语,“站住别动!” 说完这句话后,戚千里这回连手势都没做,便向远处急急跑去,任身旁的灌木矮叢快速的向两旁移动着,任身上的热汗一滴滴沁湿衣衫…… “该死的!” 边跑,戚千里真的再忍不住低声咒骂了。 实在太不对劲了! 不对劲在这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的野猪林里竟出现‘埋伏’,更不对劲在那‘埋伏’一开始是无差别式攻击,突然之间却不知为何,像是集中火力一般全朝着她来,一副嫌她礙事、非置她于死地的模样! 为什么? 在这世上,几乎没有人认得、甚至知道‘戚千里’这个人的存在,既然如此,她的存在,究竟礙了谁? 莫非…… 当戚千里心头隐隐浮现一个想法时,她的身子突然凌空飞起—— 因为一把不知由何处飞来的竹箭,正直直射向她的所以位置,而皇甫寄书在最紧要的那一刻,一把将她扛起,然后干净俐落地将所有竹箭扫落在地! “干嘛那么费事啊?”第四次倒叭在皇甫寄书坚实的肩上,望着地面上满怖的断箭,戚千里再忍不住喃喃说道,“解了我的穴不就好了吗?” 是的,她已被皇甫寄书这么救了四次,而这四次的目标全是她一人,所以只需自保的她,早累得没力气再对那两个绝对安全的人施行隐身保护法术了! “待我与樱姑娘安全离开野猪林前,我不会解开你的穴道的。”轻轻将戚千里抛在软树丛间,皇甫寄书退回秋樱身旁谈谈说道。 “唉,那我们就快走吧。”拍拍身上的枯叶,戚千里站起身自嘲似地撇了撇嘴角,“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望着戚千里口中说着“快走”,却又迳自走到一旁的水池旁,取出怀中的小酒膏将之化开,将入酒瓶中畅饮,皇甫寄书与秋樱也只能无奈地相视长叹。 前进的脚步,在戚千里酒意满足之后,又再度继续。 两天两夜后,在意外地没有再受到任何狙击的情况下,在一处小小的平原前端,戚千里突然停下了脚步,静默了许久后,缓缓举起手遥指着前方一棵独立的参天榆树—— “那里就是榆树盤口。” 一听到‘榆树盤口’四个字,秋樱的身子晃了晃,脸色那样惨白。 在皇甫寄书伸手想去扶住她时,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咬住牙,忍住泪,一步一步地朝她这一生最钟爱的男人长眠之处走去…… 望着秋樱那小小的摇晃身影,戚千里的眼眸突然有些酸涩,酸涩得她不得不闭上双眸…… 只突然,就在她眼眸刚闭上的那一刻,眼前一个怪异的画面让她浑身突然一震—— 火流星……中空榆树……隐隐浮动的土堆……以及…… “快离开!”没有任何考虑地,戚千倏地睁开眼大喊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提起脚步跟随在秋樱身后的皇甫寄书转头一望,望见了戚千里向来懒散的眸子倏地闪过一抹不敢置信,而她那老是掛着嘲弄笑意的面容也变得那样诡谲! “怎么了?”迅速地飞身前去将秋樱抢在怀中退至戚千里身旁,皇甫寄书沉声问道。 “快退!”当皇甫寄书与秋樱一齐回到自己身旁后,戚千里立即领着他们向后跑去。 “究竟怎么了?”完全不敢掉以轻心,皇甫寄书抱着秋樱跟在戚千里身旁又一次问道。 “他不在了!”而这回,戚千里给了皇甫寄书一个回答。 仅管戚千里语意不详,皇甫寄书却听懂了,懂了她口中的‘他’,指的便是独孤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戚千里确实杀了独孤鸿并将他埋在野猪林中,为何如今独孤鸿的尸身竟不复在在? 而如此苦苦狙击他们的,又是何方神圣? “东边山口有个石洞,你们先到那里去等我!”在仓卒撤退之际,戚千里突然望见远处一个一闪而逝的黑影,仅管明白皇甫寄书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此时的她已没空理会,只是迅速地转了个方向后继续拔脚狂奔。“我一定会回来带你们离开野猪林!” 没有任何考虑,皇甫寄书护着怀中的秋樱,向着戚千里口中的石洞退去。 仅管他并非完全相信戚千里,但他知道,若想平安离开这个佈满五行八卦阵的野猪林,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 “在他未回来之前,你便在这里头休息。”澈底检查过洞内安全后,皇甫寄书生起篝火,向坐在洞内的秋樱低语一声,便缓缓身洞口走去。“我会在洞口守着的,有事唤我。” “谢谢你,师兄……”顶着心里与生理上的双重悲伤与疲惫,秋樱靠在洞壁上喃喃说着。 坐在洞口处的皇甫寄书听到后,只是微微一颔首,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女人,他向来束手无策,所以一直以来,他听得多、说得少,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但秋樱不同,因为她与他所认识的女子都不同。 他永远忘不了十二岁那年,初见这张小脸时的那抹震动。 因为他从不曾望见过如此天真、纯挚、毫无机心,并且温柔到让人霎时忘却所有烦恼的甜美笑容…… 虽秋樱唤他‘师兄’,但他们并非真正的同门师兄妹,且严格点来说,秋樱该是唤他‘师叔’——因为他的师父,也正是秋樱父亲的师父。 而由秋樱天真、傻气地唤他师兄的那天起,师父带着他在那个家待了足足八年。 八年里,那个笑容的温度从没有改变过,并且,在独孤鸿拜秋父为师之后,变得更加的灿烂与绝美…… 他真心希望那个世间少有的纯挚笑颜能永远存在,所以在习武成痴的独孤鸿屡屡无故失去踪影,那个笑容开始变得勉强,而笑容的主人眼眸中总独自泛出雾光,让他再不忍望时,他对她说—— “别担心,我一定找他回来。” 他一直那么做着,一直,就算已离开秋家多年后的今天。 他总是一人独行千里,无论独孤鸿捅出什么样的楼子,无论独孤鸿身在大漠、抑或北国之巅。 只半年前,独孤鸿却澈底消失在野猪林口,而这回,他再也找不到他! 犹然记得过去的第一回,每当他找着独孤鸿时,独孤鸿总笑着说,无论他在哪里,只要有人还愿等他,他就一定会回来,仅管有时难免忘了时间…… 可这回,独孤鸿却永远失去了时间。 皇甫寄书一直明白,明白自己所保护的,其实是秋樱那个令人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守护一生的笑容。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秋樱最害怕的这个‘失去’,竟真的来临了,并来得如此仓卒、如此没有余地…… 皇甫寄书就那样静静地守在洞口,由天明直至黄昏,而戚千里,没有到来。 正当皇甫寄书暗自盘算下一步究竟如何做时,突然,他的眼眸一眯,身子倏地飞出洞口处—— “来者何人?” 如此快的戒备起全身,是因为一阵怪异的树叶沙沙声! 而这阵沙沙声不仅由远至近地快速向石洞前来,并且转瞬间已来到他身旁! 没有任何考虑地拔出剑准备应敌,只当‘敌人’一擁而上时,皇甫寄书才发现这所谓的‘敌人’竟是一群猴子! 只是猴子吗? 不敢大意地挥剑而起,在斩落了几只小猴后,皇甫寄书终于看准了猴王所在! 毫不留情地一把将猴王刺落在地后,猴群‘吱’一声的散去了…… “师兄,你没事吧?”当洞外再义恢复平静时,秋樱轻轻问道。 “我没事,是猴子。”将剑上的血拭去,皇甫寄书将剑收回剑鞘。 “那就好。”知道皇甫寄书没事后,秋樱又喃喃说着,“师兄,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累了,不能陪你说话了……” “没事,你眼吧。” 再度坐回洞口处,皇甫寄书仰头望着那片几不见天的密林发着呆,然后恍惚之中,听到一阵想极力隐忍的低泣声缓缓由洞内传来…… 他只能装做没听见,仅管那极力压抑的痛苦哭泣,是那样刺痛者他的心。 终于,洞内哭声缓缓消失,洞内人的气息开始平顺,而天色,更加暗沉了。 随着夜幕的低垂,飒飒寒风也愈发沁人。 怪的是,皇甫寄书却并不觉得冷,反倒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古怪的发热着,那种热度似乎是由心底升起,缓缓散至四肢百骸! 不对劲! 这可是严寒的十二月天啊! 当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竟站起身缓缓向石洞内走去、体内还有股不断隐隐跃起的欲望时,他的背脊徹底僵硬了! 难不成是…… 一想及那唯一的可能性,皇甫寄书向来平静的脸微微变了色。 什么时候中了这邪道?难道是方才那群猴子接近他时? 虽想思考,但皇甫寄书却再没办法思考了,因为一股由心底产生的燥热难耐,将他几乎烧灼成灰! 而他的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身洞内睡得沉沉的秋樱走去…… 不行!绝对不行! 他要是这么做了,往后他有什么脸见秋樱?有什么脸见独孤鸿?有什么脸见世人?! 紧紧咬住牙,皇甫寄书用尽全身气力终于让自己退到洞外,并立即举起手想闭住自己的穴道,却发现他全身穴位已胡乱移动! 退而求其次地想坐下来静息调气,但他,依然办不到! 当感觉到体内的气血几乎沸腾,理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丝丝剥落,脚步第八回想走入洞内之时,他牙一咬,抽出靴中的短剑,用力往腿上刺去,拔出,再刺,拔出,再刺…… 全是无用功! 因为无论他身上的血流得再多,那股欲望依然存在,并且有愈发狂暴的趋势! 必须这样做了,也只能这样做了…… 或许平时的皇甫寄书仍有机会静心思考,但此时,他的脑中却只有这一个思绪,因此,缓缓闭上眼眸后,皇甫寄书将短剑举至自己的心口—— “不至于吧……”正当皇甫寄书的短剑要刺下时,突然有一双手将他半举的手稳稳拉住。“要是连命都赔上了,往后谁来保护樱姑娘啊!” “我不得……不为……”混沌的意识,令皇甫寄书再分辨不出来者是谁,所以他只能咬着牙,任额上的热汗一滴滴的滴落地面。 “总有其他的办法的。” 就听得喑夜之中扬起一声叹息,而后,皇甫寄书感觉到对方开始试图点住他身上的几处穴道。 “没用的……这药……太阴毒……”皇甫寄书继续咬着牙说着,“无法……可解的……” “看样子是这样。” 当发现皇甫寄书身止的穴道确实无法点住时,叹息声再度响起。 “你能否……将她……带走?”仅管不知来者是谁,但此时此刻,皇甫寄书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了。 因为他明白,此刻在他身后这人既能入得林来,就绝非等头之辈,所以若可以,上苍,就谁对方带秋樱走吧…… “不能,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自信能保护住她。” 那个清清的嗓音却拒绝了他。 “那……” 听到这个回答后,皇甫寄书的眼眸一阖,牙一咬,而握剑的手,再度缓缓举起。 “但我有自信能保护住你。” 这回,皇甫寄书的手,依然被那只手轻轻按下。 这次,由那细腻、柔嫩的肌肤触感,他发现了,发现这只手的主人,是名女子…… “你……快走……”一当发现此事,皇甫寄书又一阵气血翻腾。 “我已暂时封了她的昏穴,她什么也不会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听着那个仿若来自梦境的女子清清嗓音,皇甫寄书的脑子混沌成一片,而当一双藕臂轻轻环上他的颈项,一个柔软的裸躯轻贴至他的前胸时,闻着身前的谈谈馨香,他隐忍许久的自制力徹底溃散了! 他任着本能,一把拥抱住身前的软玉温香,然后在恍恍黑暗中,感觉着一股不断飘入鼻尖、且愈发浓郁的幽香的同时,没有任何考虑地将自己的唇,印上了一张柔软而又湿润的轻巧唇瓣! 而那张被他吻上的朱唇,先是一愣,而后,竟无声的为他开启了…… 皇甫寄书完全感觉得到自己唇瓣下那抹小巧朱唇上的微微轻颤,完全感觉得到自己唇瓣下那抹小巧朱唇上的微微涩羞,而就是这轻颤、这涩羞,让他沉沦了! 他开始激狂地挑弄着那朱唇中的柔软、忘情地吸吮着其中的芳香蜜汁,任自己的舌尖来回纠缠着那抹小小的丁香舌尖,任彼此口中的暧昧与清涩缓缓融合、交缠成丝…… 这个喑夜之吻,缠绵得令人心醉,却又克制得让人想叹息。 “你还真是能忍啊……” 当那紧紧相依、几近痴狂,可其中一人却依然含一抹克制的两对唇瓣终于缓缓分开时,夜风中,一声含着轻喘的女子低语由皇甫寄书的身前轻轻响起。 “你……”浑身一凜,皇甫寄书猛地一把推开女子,“快走吧!” “那可不成。”仅管被推开,女子却没走,反倒在低笑声中将双手伸至皇甫寄书前襟,“谁让我师父教会了我不少花样,可就是忘了教我半途而废这道理……” “为什么要这样做?”当上半身的花衫被人完全裉去,当体内那股燥热因寒风而更显张狂,皇甫寄书再忍不住咬牙问道,“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一点也没错,所以你就当这是我个人的好奇吧,好奇像你这样的人要是发起疯来……”将皇甫寄书那因克制而紧握的大掌摊平,并缓缓举至自己的丰盈双乳上,女子那如梦似的清清嗓音轻轻飘荡在他耳旁,“会是什么模样?” 肤如凝脂滑如丝,抚似雪绵挺似峰。 夜很黑,风很狂,而雪,又缓缓地飘落了。 只再冷的雪,也压抑不住皇甫寄书那狂热的索取! 他任着本能,揉弄着掌下那对浑圆而挺翘的诱人双峰,任着本能,旋拧着那诱人乳峰上的轻巧双珠,任着本能,拉起那暗香袭人的赤裸娇躯,任着本能,由身后疯狂地吻着她的颊、她的颈,她的耳珠、她的肩…… 当体内那股熊熊渴望几乎将自己烧灼成灰,皇甫寄书混沌着双眸,将右臂托在女子胸口下将她拉跪在自己身前,左手则将她的双手轻压在山壁上。“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帮个忙……这种时候,你该说的是……”感觉着自己最私密之处的陌生、暧昧湿润,体会着那由自己体内不断泌出的暖暖热流,心跳着那缓缓贴近且轻轻抵住自己花口处的硕大坚挺,女子喃喃说着,“我想要你了……” “你……” 听着由女子口中喃喃吐出、几乎完全契合自己此刻心底所思的暧昧话语,皇甫寄书身子一热,再不克制地将自己紧蹦已久的硕热坚挺,一举挺进女子的花径中! “呃啊……你……” 当感觉到自己的火热硕大冲破一层薄膜,直达女子体内最深处,当感觉到自己的火热硕大被湿润、紧致、窄小的丝绒花径徹底包裹住的同时,皇甫寄书耳旁传来了一声满含惊诧与痛意的低呼! “我伤了你吗?”听及那声音,感觉着身上女子的徹底紧蹦,皇甫寄书浑身倏地一僵! 他再也不敢动,只能隐忍住全身的渴望,只能暂且遗忘被那丝绒甬道紧紧包裹住的畅快感,轻轻握住那双被他压在山壁上的柔荑。 “再帮个忙……”低着头,女子原本清清的嗓音有些破碎,“这种时候……就别管这种小问题了……” “这不是小问题。”紧紧握住身前女子的双手,皇甫寄书咬牙急问着,“我是不是伤了你?” “呃……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少啊?”皇甫寄书的身前,传来的却是带着谈谈笑意的低语,“女子初破身,自是会有些不适……” 初破身…… 听到这三个字,皇甫寄书的眼眸蓦地一阖,心,那样抽疼。 因为他徹底明白此时的自己已铸下大错,并且再没有挽救与回头的机会! 只不知为何,明明根本弄不清身前女子究竟是谁,更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所做所为是这般的无恥与卑劣,他,却又打由心底地想怜她、想惜她、想心疼她…… “抱歉……”在那股又怜、又惜、又心疼的无名悸动中,皇甫寄书不断地轻吻着她的粉颊,待感觉到身前女子的身子不再那般紧蹦,才嘶哑地开口,“现在呢?好些了吗?” “好多了……” 女子轻喃了一声,然后在皇甫寄书终于放下心中大石、轻轻松开紧握住她的手,将大掌移至她的纤纤柳腰,轻托起她、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密合身姿时,一股古怪的异样欢愉刺激感却令她再忍不住地嘤咛出声—— “唔……你别……啊呀……” 夜空中的那声娇语,那般甜腻、那般醉人,醉得皇甫寄书连掌心都热了。 所以他忘却了所有,如痴如醉地轻轻揉弄着身前女子的浑圆双乳,专心聆听着那清清嗓音中因他而喃喃发出的浅浅欢愉与甜腻,以及那不知为何令他心动不已的呢喃……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当身子被人那样又慢、又温柔的抚弄、挑逗时,女子无助地娇喘微微。 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寄书竟会是这般的反应! 在明明知道她的身子被他撩动后,竟还更刻意地作弄着她,让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得到自己体内那股疯狂泌出的羞人蜜汁,更感受到那在她体内不思昂扬、雄伟的他…… “因为我想听。”轻轻吻住女子的肩头,皇甫寄书的嗓音那样瘖哑。 “听……什么?” “你的嗓音。”轻轻含住女子的耳垂,皇甫寄书的话音那般迷离,“听似清淡,却又可以甜腻如斯……” “我还当你……是个老实人……”女子的身子轻轻地颤动着,嗓音,也同样颤动着。 “老实人?”心底一紧,皇甫寄书苦涩地笑了,“我还是吗?我根本就……” “你若不是,这世上,还有人是吗?”听着身后男子话语中浓浓的自责、歉疚与苍凉,女子再忍不住转倾过头,在他的耳畔轻语道,“傻子……” 听着那声明明像是轻斥、却不知为何竟让他心底苦涩缓缓化开的轻语,皇甫寄书的眼那样热辣,头也再忍不住地轻垂至她的肩上,“而你,竟比我还傻……” “这我可不承认……”这回,女子的嗓音里似乎真有些不开心了。“你这话,严重羞辱了我的尊严……” “是吗?那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呃啊……你这是……抱歉该有的……举动吗?” “此刻,我只能做只有这么多了。” “你啊……根本一点也不老实……” “你方才才说我老实。” “我……收回前言……” “真要收回吗?” 在那一句句仿若情话、又仿若拌嘴的细语声中,皇甫寄书忘情地一回又一回地将自己与身前女子融为一体,听着她婉转的娇啼一声高过一声,感受着她的花径愈来愈湿润、愈来愈紧缩、身子愈来愈紧蹦…… “啊啊……” 终于,在那几近于激狂的占有中,皇甫寄书感觉到身前女子的娇躯突地一僵,听到那声声因欢愉与不可置信的娇美声啼在夜空中不思回荡,靠着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他,用力吻吮着她的后劲项! 而这个吻痕,不会消逝! 先前皇甫寄书在自知身子已再不受控制、心绪也因身前女子的可人与聪慧而开始动摇时,便已将这个独门制作印记的药物置入口中。 所以,如果这不是梦,如果他真的犯下了如此滔天大错,至少让他用这个印记来确认,他所伤害的女子不是秋樱! 所以,如果这不是梦,如果他真的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至少让他用这个印记来寻找,他所伤害的这名谜样女子,并用他的一生补偿她、疼惜她…… 第四章 一片残雪,轻轻滑过叶面,最后缓缓坠落在皇甫寄书的脸上。 当他霍地由睡梦中惊醒、翻身坐起时,才发现,天色已微明。 眼眸倏地扫向躺在洞内的秋樱,皇甫寄书发现她依然如同昨夜看到的最后一眼,静静地沉睡着。 望着那个沉静而柔美的睡颜,皇甫寄书一时有些恍惚了。 但半响后,他连忙低头急急检视着自己,才发现自己随身上衣衫完整,但由腿上包扎好的伤口,及那伤口上传来的淡淡痛意,让他明白,昨夜并不是一场梦! 若不是梦…… 眼眸缓缓闭了闭后,咬住牙,皇甫寄书倏地睁开眼,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秋樱走去。 只这每一步,都如同走在薄冰之上,因为若是他在她的身上望见了他昨夜留下的印记,那么他过往的所有执着与努力,都将彻底灰飞烟灭…… 手,是那样的颤抖,颤抖得几乎无法自持。 但最终,皇甫寄书还是扶起秋樱,然后用着他此生最颤抖的手,轻轻撩开她头间的乌黑发丝-- 一片雪白无暇的后颈。 上苍,太好了,不是她,不是她…… 当望见那些无暇时,皇甫寄书轻叹了口长气,可他心中的大石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反而更加沉重。 因为若不是秋樱,那昨夜在他怀中任他来回凌辱至天明、并只凭言语便让他心湖微漾的女子又会是谁? 在这个几乎无人进得来的野猪林里,究竟还有哪名女子进得来,并且还在那最危急之时救了他? 难道真是梦? 不,不可能是梦,虽然他脑中的记忆有些紊乱,有些朦胧,但他的鼻尖至今隐隐还飘荡着一股纯属于女子的淡淡馨香,而他的掌心,依旧留存着那温滑玉润的柔嫩…… 突然用力甩了甩头,皇甫寄书明白现在不该是痴想的时候,毕竟若戚千里真的不回来了,那他此刻的首要之思,是该如何带着秋樱平安离开野猪林! 一当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皇甫寄书立即点开了秋樱的穴道,望着她的眼皮动了动后,眼眸缓缓睁开。 “师兄……我睡晚了是吗?” “没有。” 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皇甫寄书望向四周,想了想自入野猪林后的一切种种,决定在给自己一次信赖他人的机会-- 继续等待戚千里! 终于,在几近绝望的等待中,近午时分,皇甫寄书望见了狼狈又疲惫的戚千里由两道迅速分开的矮树叶中现身! 就见她踉踉跄跄地跌坐至他的身前,然后手指着一个方向-- “我来啦……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你们向东走吧,我睡会儿……等我睡起来,我就追上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戚千里竟就旁若无人地靠着闪避沉入梦乡,她眼下的黑晕更是明显可见。 “师兄,我们还是带他一起走吧。”望着戚千里那疲惫又狼狈的模样,秋樱有些不忍的望向皇甫寄书,“他真的不像个坏人……” 其实不需秋樱点名,皇甫寄书也不大算将戚千里留下,因此点了点头后,他一把将累趴在地的戚千里扛在自己肩头,然后一个回头,示意秋樱向东行去。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戚千里那本就朝下的头发因他转身之势,忽地往旁一掉,而暴露出来的后颈上,竟有一个极其明显的吻痕印记! 望着那个印记,皇甫寄书整个人都愣住了。 印记?他?她?! 这可能吗?是巧合吧…… 但这么大、常人又根本无法进入的诡异山林,他们走了几个日夜,除了敌人之外,在没遇见半个过客,怎可能是巧合? “师兄,你怎么了?”望着皇甫寄书突然彻底僵住的古怪反应,秋樱轻声闻到。 “没事。”悄悄将戚千里的头发拨回、盖住后头,皇甫寄书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我们走吧。” 表面上看似不动声色,但皇甫寄书此刻的心早已乱成一团。 因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此刻这个被他扛在肩上的,不仅不是名男子,还极有可能便是昨夜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那名神秘女子! 戚千里竟是名女子?! 那名由初见面至今,一直存留在他心中,让他久久无法忘怀、心生向往与倾慕,却不知为何亲手杀了孤独鸿的翩翩少年竟是名女子?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就这样,怀着怎么也不敢相信的矛盾与震惊,皇甫寄书一语不发地扛着戚千里,朝着连他都不知道有如何变化的未来走去…… “不好意思,我洗把脸去啊。” 四个时辰后,当戚千里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并由皇甫寄书肩头飞下时,他与秋樱都没有阻止她。 他就那么望着她,望着她将头整个浸入溪水中,望着她突地又将头抬起,望着那晶亮的水珠一颗颗又她小巧的下巴滴落,望着她像往常般地懒懒回头一笑,“好了,走--” 就在戚千里的“走”字才刚出口,同时间一声惊叫也忽地响起-- “啊!” “樱姑娘?!” 当一个由树梢间掠过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走秋樱时,皇甫寄书与戚千里一同叫了起来,然后同时开始飞奔。 只是他们一个被点了穴,一个腿受了伤,追赶的速度自然快不了,于是,他们就只能眼睁睁望着那黑影愈来愈远,愈来愈小…… “快些解了我的穴道!”眼见那个黑影就快失去踪影,戚千里转头对身旁的皇甫寄书喊着,“快!” 没有丝毫的考虑,皇甫寄书迅速解开了戚千里周身的穴道,然后望着她像活动筋骨似地手向前一伸后,突一转身,点住了他身上的穴道! “你--”不敢置信地望着戚千里再度疾奔的背影,皇甫寄书在惊愕中感觉着一股强烈的睡意向自己袭来。 “十二个时辰之后,你身上的穴道会自动解开,这期间,你不会有任何危险。”朝着远方山林急奔而去,戚千里的声音飘在风中,“而我,一定将樱姑娘带回来给你……” 终于,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皇甫寄书含恨地沉沉睡去。 当十二个时辰之后,皇甫寄书如期醒来之时,秋樱竟真的毫发无伤地躺在他的身旁,而她的怀中,还有一张用鲜血书成的野猪林出口路径图…… 放眼四周,皇甫寄书发现戚千里并不在他的视线所及的范围中,但有一倏滴着血的血路,却由远处一直延伸至秋樱身旁! 她,真的将秋樱平安救出了! 可她呢,那里去了? 而那十二个时辰里,又是怎么样的一场惊心动魄? “樱姑娘、樱姑娘!”明白如今也许只有秋樱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皇甫寄书连声呼唤着。 “师兄……”在皇甫寄书的呼唤声中,秋樱的眼眸动了动后,缓缓地睁开。 “你没事吧?”将秋樱扶坐起来,皇甫寄书问道。 “我……”稍微动了动四肢后,秋樱对皇甫寄书轻轻说道,“好像没事……” “发生了什么事了?”待秋樱彻底清醒后,皇甫寄书立即追问。 “我也不知道……”就见环顾四方的秋樱也是一脸茫然,“我只记得我被掳走后不久,戚公子便到了,还点了我的穴道,然后我就……对了,他呢?戚公子呢?” “我没有见到她。”皇甫寄书喃喃说着,眼眸却怎么也离不开那道触目惊心的血路。“自她点了我的穴道独自一人前去营救你之后……” “他……” 望着那倏骇人血路,秋樱也愣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她,也彻底的明了了,明了自己如今的平安,全是戚千里以血换来的! 回想着遇上戚千里后的种种,秋樱的眼眸中出现了一股浓浓的迷惑。 “师兄,他究竟是谁?又为什么……”眼眸中浮现了一阵莹莹泪光,秋樱缓缓转头望向皇甫寄书。 “我不知道……” 许久许久之后,皇甫寄书这么回答着-- “我只知道,她不是个能依常理来推断之人……” 一个月后,冬山国首都芝山城。 望着窗外街道上酒旗飘展,人声沸扬,坐在茶坊中的皇甫寄书静静地将杯中茶倾入口中。 他的眼眸虽凝视着窗外,却没有停驻在任何人、事、物上,而是穿越虚空,任思绪随风纷飞。 为什么如此挂念? 为什么一个人会如此平白无故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究竟是何人?伤得多重?现与何处?又为何要做出这等令人百思不解的损人利人之事? 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为了明白戚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个月来他不仅四处寻找她,更问遍了所有曾经与“笑问生”有过接触的人-- 他们说,“笑问生”虽经常在八大胡同里乱逛,在酒肆、茶坊中为人算命、卜卦、治病,却从不收人一文钱,只要人一杯酒。 他们说,虽不知“笑问生”是否真知晓上下五百年,但他当真无所不知,无论来者是谁,无论问的问题如何刁钻古怪,只要他心情好,就知无不答,且答无不灵。 他们说,“笑问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没有人知道他由何处来,更没有人知道他要往何处去。 他们说…… 人们说的很多、很玄,玄到皇甫寄书都怀疑自己问的是一个书中人物! 无论人们口中的戚千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他这辈子从未遇到像她这般奇异、特殊之人! 她亦正亦邪,不仅随性的厉害,更调皮、古怪、洒脱的厉害。 她行事看来诡异之极,但身上散发出的却不是妖气,而是股淡淡的灵气,以及那在他脑中总飘之不去的一抹馨香…… 而不知为什么,尽管相识不深,尽管立场看似相对,但他总觉得她与他之间似乎有种天生的默契! 就算不说一句话,就算没有刻意配合,但彼此在行动与言语之间的配合与互补程度,简直契合地惊人。 所以就算到了今天,皇甫寄书依然不知道要如何将她归类,因为对他而言,她看似男、实是女;似敌非敌,更非友……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愿为了两个处处防她、视她如敌之人染上一身狼狈、抛却自己的清白身子,更在那根本与她无关的纷乱中,以鲜血保护他们…… “来了、来了!” 正当皇甫寄书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身旁传来了其他客人的与奋低语。 “真的来了呢!” 当第一声“来了”的声音响起之后,茶坊二楼的人全引领向下而望,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 有些纳闷四周的闹腾,皇甫寄书不自觉的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又茶坊二楼窗口望下-- 就见一个十六人抬的豪华大轿由道路那头缓缓走来,路旁的民众虽不断地低声交头接耳,脸上的神情却那样的充满敬畏,甚至还有民众已双膝跪地…… 缓缓收回视线,因为皇甫寄书此刻并没有心思瞧热闹--尽管这“热闹”热闹得让人觉着诡异。 就在他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一阵轻风徐徐吹过,吹起了豪华大轿轿窗的轻纱。 轻纱微微飘动了下,便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平静,彷若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是那样的轻垂在轿窗前。 只就这无心的一瞥,皇甫寄书的心却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他望见了一张小脸,一张轻闭着双眸、轻倚在轿壁上的熟悉的脸庞-- 而那张脸,属于戚千里! “小二!”眼光倏地一抬,皇甫寄书望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店小二。 “来咧!”听到皇甫寄书的呼唤,店小二很快地来到他的身旁,“客官您有何吩咐?” “轿中所坐何人?”再一次将视线射向窗外,皇甫寄书低沉着嗓音问道。 “哦,想必客官您说的是灵巫大人!”店小二想都没想便回答着。 “灵巫?”皇甫寄书愣了愣,转头望向店小二,“大人?” “是啊,我朝首席灵巫,官拜二品的灵丽大人!”店小二点了点头,一张疙瘩脸上面是崇敬与兴奋。 官拜二品的冬山国首席灵巫“灵丽”大人? 戚千里?! 那个号称八大胡同最著名、能知上下五百年,专门在酒肆、茶坊里为人解决疑难杂事的“笑问生”? 这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一点…… 但也许……不是玩笑! 毕竟野猪林中戚千里曾经的作为,全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也难怪您不知道了。”望着皇甫寄书一脸的错愕,店小二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这灵丽大人在我冬山国可是神级一般的人物呢,虽只官拜二品,刻无论什么达官贵人见着都得停下轿禁声、敛目低眉。” “神”级人物?“只”官拜二品? “还不只这样呢!”店小二的话声才刚落下,旁边立即有人插嘴附和,“自灵丽大人为我冬山国祈福的这十多年里,真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那一个月前的那场大风雪是怎么回事? “那刻不是!我听说灵丽大人的灵宫里啊,有个专门与上苍对话的天池,并且时刻都有神灵在一旁守护,若有闲杂人等靠近,立即会翻起滔天巨浪……” “除此之外,我还听说灵丽大人的灵宫里也有与冥主大人对话的神秘回圈,要不小心闯入,有可能就误入地域再回不来了……” 尽管身旁人们讨论得愈来愈热烈、愈来愈离奇,皇甫寄书却再无心聆听。 毕竟此时此刻,他刻不容缓要做的事,并不是在这里聆听所谓的“神级”,而是即刻动身前去寻找这位“灵丽”大人-- 因为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眉宇间流露出的那股“死”气,他是绝对不会错认的…… 第五章 清清的月光,映照着皇城西北角的一片“净湖”。 这片净湖很大很大,湖的中心则有一座小小的湖心岛。 小小的岛上全是竹林,竹林最深处有一间竹屋,竹屋内有一张大大的床,而大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动也不动的小小身影。 小小的身影静静地仰躺着,呼吸那样断断续续,一双不再清亮的眼眸呆视着竹屋屋顶那片硕大而透明的水晶薄片,任满天星斗映入她早已浑浊得看不清事物的眼帘。 唉呀,都快十五了,那死老头再不来,我真有可能就这么躺着再也起不来啦…… 是的,这就是官拜二品的冬山国首席灵巫,八大胡同里最著名、号称能知上下五百年,专门在酒肆、书坊里为人解决疑难杂事的“笑问生”,以及—— 那日在野猪林里与掳走秋樱的黑脸魔王浴血奋战三百回合后,最后硬撑着一口气爬回灵宫的戚千里。 唉呀,这上天究竟怎么想的啊,明知道冬山国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就在这几日,竟还非让我在祭前与皇甫寄书相遇,最后还搞成这副德性…… 是的,就为了这劳民伤财的祭天大典,所以戚千里原想等这苦差事结束后再去应付皇甫寄书的,谁知上天硬是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只得硬着头皮、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回灵宫,然后在终于让全冬山国皆大欢喜之后,把自己弄得剩下这最后半口气…… 但就算只剩半口气,她依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因为至少她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使命,保护住她该保护、想保护的所有人…… 更何况上天总算还有点良心,先前便在她这回出门前、不知为何里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之时,给了她点提示让她预办“后”事—— 把下任灵巫的继承人定下,把该卜、该占、该调、该决定之事都准备妥当。 死老头,你到底来不不来?真的等着来给我办‘后事’啊…… 正当躺在床上的戚千里忍住全身剧痛在心中哀哀呼唤时,突然,一阵诡异的风铃声由远处开始响起,并且一波波向她身处的这间竹屋靠近。 有人来了。 由那风铃声的走势与声响,戚千里明白,这人并非她所等待之人。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挑这种时候来闯空门?真是的,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明知有人闯入,戚千里却已伤得完全无法动弹。 因此她只能静静地躺在那片星空下,任一道不知是敌是友的黑影倏地出现在这间暗黑的房内。 看不到灵光,所以戚千里依然不知是敌是友。 看不到灵光不是因为这个人没有灵光,而是以往靠灵光识人的她再看不到任何人的灵光,而起因就在于委身给皇甫寄书的那一刻…… 来人很沉静,并且半天没有动作。